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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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止水
“又要出去啊？”
聽著那蒼老的聲音，逐雨轉回身笑著道：“只是去林子裏轉轉，您不用擔心我。“
距離乾元山莊的那場慘烈的大戰，已經過去月餘了，那日與白無常分別之後，她就背著沈睡的鳴珂踏上了趕往四方山的路，到了四方山就能回到羽幽島，屆時依仗師尊之力，她要揪出那幕後之人，為師兄師姐們報仇。
她也不是沒想過自己動手，只是，鳴珂自那之後就一直沈睡著，匯入他體內的真氣仿佛銜石填海，支撐不了幾日功夫他又會再度陷入虛弱。
必須得先保證鳴珂的安全。
思緒被眼前的事喚回，賀婆婆擋在她身前，語重心長地說著：“叫我怎麽不擔心？兩天前你們那個血淋淋的樣兒站在我家門口，唉！你們都只還是孩子，怎麽要去做這麽危險的事兒。”
為了維持住鳴珂的狀況，逐雨便在這趕路的途中一路地殺妖除魔，大戰那日的情況連同數月前景平鎮發生的事已經將真相很明了地攤在她面前。
她雖是精怪，卻不受妖氣侵害，更能吸納妖氣將之轉化為真氣供自己所用。
她笑了笑，對賀婆婆道：“婆婆，那些可都是妖物的血，不是我的。再說了，人們都說我是女俠是大英雄呢！”
兩日之前，逐雨在山下對付一只蟒妖，那蟒妖足足有他們兩人加起來這般粗，一張深淵巨口瞬間就將他們吞下，卻沒想到這是它自尋死路。
賀婆婆惋惜地看了她一眼：“就為了這個拿命去冒險？不值當啊！”
徐老伯那調笑的聲音卻在小院裏響起：“老婆子，你擔心他們個什麽勁兒，人都說那青衣女俠背上背著個人，還能一劍捅穿那兩人高的大猴妖，一腳將那樹妖的身子踹成兩節兒，你這把老骨頭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吧！別什麽時候連路都走不動了。“
“徐有才你個老匹夫！站那兒別動！”賀婆婆怒氣沖沖地指著徐老伯，手中提著的籃子瞬間就飛到了他的頭上。
“唉，可惜了這一籃子小白菜。”徐老伯頂著籃子，扯下掛在他頭上的菜葉塞進嘴裏，津津有味地嚼了起來，“嗯！新鮮！真是多虧了先前那場大雨！今晚吃小炒白菜，早些回來啊！”說著，他對著逐雨揚了揚手，在賀婆婆的追打下拐進了竈房裏。
逐雨看著他們吵吵鬧鬧的樣子，突然有些心生向往，像他們這樣做對平凡的夫妻，吵吵鬧鬧地過一輩子，倒也不錯。
可鳴珂還躺在床上昏睡著，那幕後之人也還沒有顯出真身來。
等到一切結束的那一日，她也要在深山老林裏搭一間小木屋，坐在躺椅上看著太陽升起又落下，數落著她的那個笨蛋。
一腳踏入竹林，林間湧動的靈氣便匯向她這處，能發現這座靈氣充沛的竹山，還真是她的運氣。
那日在乾元山莊吸納了從遲炎體內湧出的妖氣，她的修為已大有長進，雖每日都要渡些真氣給鳴珂，但對付那些稍有妖力的妖已是足夠了。
“師尊，乾元山莊一戰疑點頗多，師兄師姐皆殉道戰死，鳴珂受傷昏迷，我們二人現正往四方山趕去，請師尊出島相助。”
這已經是她不知道第多少次向師尊去信，那些話那些事翻來覆去的提及，她都有些麻木了，可這一封封信箋卻都石沈大海毫無回音。
她不禁有些擔心，難道師尊那邊也出事了？
不可能不可能，她晃了晃腦袋，吐納著氣息在林中緩緩盤腿坐下：“師尊他老人家一向是個不靠譜的，說不定這些日子趁著他們不在又泡在酒窖裏喝個昏天黑地醉生夢死了。”
每每看到那些囂張跋扈擄掠百姓的妖，她都難忍心中的憤恨，就是這些可惡的妖，害死了她的親人，害了那一個個無辜的生靈。
她恨，她發了瘋似的揮劍去砍，她已經說不清自己那樣做是在洩憤還是在為了正義斬妖除魔。那些不計後果的行動往往是要付出代價的，她經常在自己身上發現已經快愈合了的傷口，或是被妖物的利爪所傷，或是被獠牙刺穿，從那些傷了她的妖物那裏得來的妖氣，也在療愈她的傷口。
她必須增進修為，盡量讓自己少受些傷，好將更多的真氣留給鳴珂。好在在島上時，每日陪著勤修苦練直到夜半的鳴珂，她自己也修習了不少術法，出島這段時間雖然落下了，但撿起來也不是難事。
她曾在鳴珂房間的那堆書冊裏看到過有關能一瞬千裏的騰雲術的記載，想當年她與鳴珂一同駕著雲霧不消片刻就追上了野豬妖，師兄他縱著月魄來尋他們都花了大半夜，若是能習得此術，她也好帶著鳴珂早日趕回羽幽島。
想到雲初師兄，她又憶起那日臨走時回身看到的一幕幕景象，腦中傳來劇烈的疼痛，她抱著雙膝，深深地埋下頭去，失聲痛哭。
殺妖之時總會回憶起從前的日子，從前站在他們身前對付這些妖物的是雲初，而越是想著這些事情，她的理智就愈加崩潰，有時當她回過神來，那地上早已是一灘形狀難辨的血肉了。
哭到渾身無力，日頭也暗了下來，逐雨仰著脖子擦了擦眼淚，起身往回走，今日回去後得好好休整一番，明天他們又要繼續趕路了。
還未到籬笆外，逐雨就瞧見院內飄著一股異樣的氣息，濃重的妖氣將小院籠在其中。她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看著那地上紅的刺眼的血色和那個滿頭華發虛弱地趴在血泊中的老婦人。
她將手一揮，踩著竹篁劍朝小院沖去，才一落地便撲在那屍身上痛哭不止：“賀婆婆！賀婆婆！”賀婆婆的身體還帶著些餘溫，她猛地擡起頭，擦了擦眼淚站起身，又提著劍往屋內走去。
小屋那破舊的木門敞開著，門後坐著垂著腦袋的徐老伯，他的手無力地搭在門閂上，那五個整齊的指印陷在門閂的一頭，另一端則沒入他身體裏，仿佛是在攪動著那腹部的那個巨大的血窟窿，搗碎了的腸子混著血肉流到了地上，慢慢地滑向逐雨的腳下。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先是驚恐地往後退了一步，再又撲到徐老伯身前，哽咽地喊著：“老伯，我回來了！你說的清炒小白菜呢，到底怎麽了，怎麽會變成這樣……”
濃重的妖氣從右側那間屋子裏飄出，一個攏在黑袍下腦袋探了出來望著她，又突然縮了回去，低聲喊著：“來了來了，準備。”
她慌地手中的劍都險些握不穩了，那些妖物此時就在鳴珂的房間裏，她有些不敢去想，此時邁進去，她將會面對的是什麽。
未幾，那攏在黑袍下的腦袋再次探了出來，疑惑地望著她：“怎……”才一開口，逐雨周身縈繞著的那片片竹葉小鏢已一齊沖向了他，只聽一聲悶哼，他已被釘在了門板上，那時一只狗頭人身的狗妖。
緊接著，屋內傳來一聲聲驚呼，又有幾個穿著黑袍的小妖從門裏沖了出來：“參……見……”一劍揮去，他們的腦袋被齊齊削下一半，飛濺的鮮血染上逐雨的衣袍，落進她眼中，讓她疼得皺了皺眉。
她踏著滿地的屍體沖進屋內，鳴珂懸著的那雙腳闖入她視線中，再往上看去，一只瘦長白凈的手握住了他的脖頸，一下又一下地按著他脖頸上顫動的青筋。
逐雨目光一定，周身泛起的綠光又化出道道竹葉小鏢接二連三地向抓著鳴珂的人飛去，那人卻只晃動著身子輕松地將小鏢一一躲過，又彎起那對露在銀面具外的鳳眼，滿含笑意地望著她。
她雙腳蹬在門邊，舉著劍飛身向面具人刺去，面具人仍是不動聲色，緩緩轉動著肩膀將鳴珂的身子擋在他面前。
她停住了，舉著劍聲音顫抖地問著：“是你對吧！”
“臣不知道您問的是什麽。”那個冷冷的聲音響起，帶著無盡的寒意，將這屋裏的一切侵蝕。
屋內餘下的幾個小妖在逐雨闖進來時已然躲到了墻角，聽著那聲音突然就大著膽子擡起頭來，一一跪伏到逐雨腳邊高聲喊著：“參見陛下！”
逐雨擡腳一踹，將那幾個小妖踢飛出去，望向躲在鳴珂身後的那人吼道：“乾元山莊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老匹夫！你趕緊滾！別管我了！”
賀婆婆那尖利的哭喊在門外響起，逐雨聞聲一驚側過頭去，卻見那粗布麻衣的一角就在門邊露了出來。
“你若是死了，這山怎麽辦！”
緊接著，她竟又聽到了徐老伯的聲音，可方才他分明看到了他們慘不忍視的屍身，她小心翼翼地挪著步子往後撤，想到屋外一探究竟，鳴珂身後竟閃出一柄折扇，旋轉著向她門面襲來。
她側身一躲，看著那折扇又轉回鳴珂身後，掀起輕柔的風。身後的聲音消失了，連同那片衣角也不見了。
方才的一切難道是他的聲東擊西之法嗎？
屋內令人惡心的血腥味在縈繞在逐雨的鼻尖，她皺了皺眉，沈聲問道：“你想做什麽？”
面具人轉動著手臂提起鳴珂的身子將他挪開，緩緩向逐雨面前走。
他每走上一步，離劍鋒就越近，握著鳴珂脖頸的手力道也愈大，鳴珂那張蒼白的臉如今已憋得青紫，逐雨迫不得已只能將劍放下，但即便如此，她掌心浮起的竹葉小鏢還仍在嚴陣以待。
面具人松了手上的力道，向著她躬身一拜：“陛下，我們是來接您的。”
先前被她踢倒的那些小妖也紛紛爬了起來，圍在她身邊叩著頭道：“陛下！國不可一日無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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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是沒想過自己動手，只是，鳴珂自那之後就一直沈睡著，匯入他體內的真氣仿佛銜石填海，支撐不了幾日功夫他又會再度陷入虛弱。
必須得先保證鳴珂的安全。
思緒被眼前的事喚回，賀婆婆擋在她身前，語重心長地說著：“叫我怎麽不擔心？兩天前你們那個血淋淋的樣兒站在我家門口，唉！你們都只還是孩子，怎麽要去做這麽危險的事兒。”
為了維持住鳴珂的狀況，逐雨便在這趕路的途中一路地殺妖除魔，大戰那日的情況連同數月前景平鎮發生的事已經將真相很明了地攤在她面前。
她雖是精怪，卻不受妖氣侵害，更能吸納妖氣將之轉化為真氣供自己所用。
她笑了笑，對賀婆婆道：“婆婆，那些可都是妖物的血，不是我的。再說了，人們都說我是女俠是大英雄呢！”
兩日之前，逐雨在山下對付一只蟒妖，那蟒妖足足有他們兩人加起來這般粗，一張深淵巨口瞬間就將他們吞下，卻沒想到這是它自尋死路。
賀婆婆惋惜地看了她一眼：“就為了這個拿命去冒險？不值當啊！”
徐老伯那調笑的聲音卻在小院裏響起：“老婆子，你擔心他們個什麽勁兒，人都說那青衣女俠背上背著個人，還能一劍捅穿那兩人高的大猴妖，一腳將那樹妖的身子踹成兩節兒，你這把老骨頭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吧！別什麽時候連路都走不動了。“
“徐有才你個老匹夫！站那兒別動！”賀婆婆怒氣沖沖地指著徐老伯，手中提著的籃子瞬間就飛到了他的頭上。
“唉，可惜了這一籃子小白菜。”徐老伯頂著籃子，扯下掛在他頭上的菜葉塞進嘴裏，津津有味地嚼了起來，“嗯！新鮮！真是多虧了先前那場大雨！今晚吃小炒白菜，早些回來啊！”說著，他對著逐雨揚了揚手，在賀婆婆的追打下拐進了竈房裏。
逐雨看著他們吵吵鬧鬧的樣子，突然有些心生向往，像他們這樣做對平凡的夫妻，吵吵鬧鬧地過一輩子，倒也不錯。
可鳴珂還躺在床上昏睡著，那幕後之人也還沒有顯出真身來。
等到一切結束的那一日，她也要在深山老林裏搭一間小木屋，坐在躺椅上看著太陽升起又落下，數落著她的那個笨蛋。
一腳踏入竹林，林間湧動的靈氣便匯向她這處，能發現這座靈氣充沛的竹山，還真是她的運氣。
那日在乾元山莊吸納了從遲炎體內湧出的妖氣，她的修為已大有長進，雖每日都要渡些真氣給鳴珂，但對付那些稍有妖力的妖已是足夠了。
“師尊，乾元山莊一戰疑點頗多，師兄師姐皆殉道戰死，鳴珂受傷昏迷，我們二人現正往四方山趕去，請師尊出島相助。”
這已經是她不知道第多少次向師尊去信，那些話那些事翻來覆去的提及，她都有些麻木了，可這一封封信箋卻都石沈大海毫無回音。
她不禁有些擔心，難道師尊那邊也出事了？
不可能不可能，她晃了晃腦袋，吐納著氣息在林中緩緩盤腿坐下：“師尊他老人家一向是個不靠譜的，說不定這些日子趁著他們不在又泡在酒窖裏喝個昏天黑地醉生夢死了。”
每每看到那些囂張跋扈擄掠百姓的妖，她都難忍心中的憤恨，就是這些可惡的妖，害死了她的親人，害了那一個個無辜的生靈。
她恨，她發了瘋似的揮劍去砍，她已經說不清自己那樣做是在洩憤還是在為了正義斬妖除魔。那些不計後果的行動往往是要付出代價的，她經常在自己身上發現已經快愈合了的傷口，或是被妖物的利爪所傷，或是被獠牙刺穿，從那些傷了她的妖物那裏得來的妖氣，也在療愈她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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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在鳴珂房間的那堆書冊裏看到過有關能一瞬千裏的騰雲術的記載，想當年她與鳴珂一同駕著雲霧不消片刻就追上了野豬妖，師兄他縱著月魄來尋他們都花了大半夜，若是能習得此術，她也好帶著鳴珂早日趕回羽幽島。
想到雲初師兄，她又憶起那日臨走時回身看到的一幕幕景象，腦中傳來劇烈的疼痛，她抱著雙膝，深深地埋下頭去，失聲痛哭。
殺妖之時總會回憶起從前的日子，從前站在他們身前對付這些妖物的是雲初，而越是想著這些事情，她的理智就愈加崩潰，有時當她回過神來，那地上早已是一灘形狀難辨的血肉了。
哭到渾身無力，日頭也暗了下來，逐雨仰著脖子擦了擦眼淚，起身往回走，今日回去後得好好休整一番，明天他們又要繼續趕路了。
還未到籬笆外，逐雨就瞧見院內飄著一股異樣的氣息，濃重的妖氣將小院籠在其中。她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看著那地上紅的刺眼的血色和那個滿頭華發虛弱地趴在血泊中的老婦人。
她將手一揮，踩著竹篁劍朝小院沖去，才一落地便撲在那屍身上痛哭不止：“賀婆婆！賀婆婆！”賀婆婆的身體還帶著些餘溫，她猛地擡起頭，擦了擦眼淚站起身，又提著劍往屋內走去。
小屋那破舊的木門敞開著，門後坐著垂著腦袋的徐老伯，他的手無力地搭在門閂上，那五個整齊的指印陷在門閂的一頭，另一端則沒入他身體裏，仿佛是在攪動著那腹部的那個巨大的血窟窿，搗碎了的腸子混著血肉流到了地上，慢慢地滑向逐雨的腳下。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先是驚恐地往後退了一步，再又撲到徐老伯身前，哽咽地喊著：“老伯，我回來了！你說的清炒小白菜呢，到底怎麽了，怎麽會變成這樣……”
濃重的妖氣從右側那間屋子裏飄出，一個攏在黑袍下腦袋探了出來望著她，又突然縮了回去，低聲喊著：“來了來了，準備。”
她慌地手中的劍都險些握不穩了，那些妖物此時就在鳴珂的房間裏，她有些不敢去想，此時邁進去，她將會面對的是什麽。
未幾，那攏在黑袍下的腦袋再次探了出來，疑惑地望著她：“怎……”才一開口，逐雨周身縈繞著的那片片竹葉小鏢已一齊沖向了他，只聽一聲悶哼，他已被釘在了門板上，那時一只狗頭人身的狗妖。
緊接著，屋內傳來一聲聲驚呼，又有幾個穿著黑袍的小妖從門裏沖了出來：“參……見……”一劍揮去，他們的腦袋被齊齊削下一半，飛濺的鮮血染上逐雨的衣袍，落進她眼中，讓她疼得皺了皺眉。
她踏著滿地的屍體沖進屋內，鳴珂懸著的那雙腳闖入她視線中，再往上看去，一只瘦長白凈的手握住了他的脖頸，一下又一下地按著他脖頸上顫動的青筋。
逐雨目光一定，周身泛起的綠光又化出道道竹葉小鏢接二連三地向抓著鳴珂的人飛去，那人卻只晃動著身子輕松地將小鏢一一躲過，又彎起那對露在銀面具外的鳳眼，滿含笑意地望著她。
她雙腳蹬在門邊，舉著劍飛身向面具人刺去，面具人仍是不動聲色，緩緩轉動著肩膀將鳴珂的身子擋在他面前。
她停住了，舉著劍聲音顫抖地問著：“是你對吧！”
“臣不知道您問的是什麽。”那個冷冷的聲音響起，帶著無盡的寒意，將這屋裏的一切侵蝕。
屋內餘下的幾個小妖在逐雨闖進來時已然躲到了墻角，聽著那聲音突然就大著膽子擡起頭來，一一跪伏到逐雨腳邊高聲喊著：“參見陛下！”
逐雨擡腳一踹，將那幾個小妖踢飛出去，望向躲在鳴珂身後的那人吼道：“乾元山莊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老匹夫！你趕緊滾！別管我了！”
賀婆婆那尖利的哭喊在門外響起，逐雨聞聲一驚側過頭去，卻見那粗布麻衣的一角就在門邊露了出來。
“你若是死了，這山怎麽辦！”
緊接著，她竟又聽到了徐老伯的聲音，可方才他分明看到了他們慘不忍視的屍身，她小心翼翼地挪著步子往後撤，想到屋外一探究竟，鳴珂身後竟閃出一柄折扇，旋轉著向她門面襲來。
她側身一躲，看著那折扇又轉回鳴珂身後，掀起輕柔的風。身後的聲音消失了，連同那片衣角也不見了。
方才的一切難道是他的聲東擊西之法嗎？
屋內令人惡心的血腥味在縈繞在逐雨的鼻尖，她皺了皺眉，沈聲問道：“你想做什麽？”
面具人轉動著手臂提起鳴珂的身子將他挪開，緩緩向逐雨面前走。
他每走上一步，離劍鋒就越近，握著鳴珂脖頸的手力道也愈大，鳴珂那張蒼白的臉如今已憋得青紫，逐雨迫不得已只能將劍放下，但即便如此，她掌心浮起的竹葉小鏢還仍在嚴陣以待。
面具人松了手上的力道，向著她躬身一拜：“陛下，我們是來接您的。”
先前被她踢倒的那些小妖也紛紛爬了起來，圍在她身邊叩著頭道：“陛下！國不可一日無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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